4月22日-23日，2023中國旅游科學年會在京成功召開。本屆年會主題為“強化‘三大體系’建設 推動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”，由中國旅游研究院主辦，攜程集團協辦。主題發言環節，《旅游學刊》執行主編張凌云教授發表題為《現象與思考：中國旅游業的發展及研究演進》主題演講。全文分享如下：

大家好！我發言的題目是“現象與思考”。

對我影響比較大的幾本書，有一些當時屬于預言，經過這二三十年，好多預言都已經變成現實。當時我們還是懵懵懂懂、將信將疑，尤其是第三次浪潮以及后來的數字化生存，不是物體、物流、物質的運動，更多的是我們生活在以比特為單位的信息中交互流動。以前不了解，吃住行游購都是物質的，怎么能用比特來衡量，到了今天已經完全成為現實了。

基于互聯網、物聯網的全球化分工以及大數據時代，這是全新的時代，其中一個最大的現實就是：人口年齡結構。這是自然規律，過一年長一歲，這是最底層的邏輯規律。目前，60歲以上的人口已經達到2.6億了，0-14歲人口是2.5億，一老一小加在一起超過5億人，這兩部分人數加起來比美國的人口還要多，這是客觀現實。

過去我們倚老賣老，老年人經歷多、閱歷豐富，就像老中醫一樣。現在未必，數字化身份跟年齡成反比，最早成功的一代基本上是數字化難民，后面是移民，再下面一代，包括嬰兒潮、“團塊世代”，還有X世代、Y世代。數字原住民是千禧一代，Z世代現在成為主流。阿爾法世代是2020年以后，年齡還小。還派生出新的概念“數字游民”，移動互聯網數字基礎提高了以后，有些很遙遠的詩跟遠方，只要移動通信信號夠好，就可以在那里上班、生活，不再依賴于城市的基礎設施和社會環境。出現了一種新的趨勢，這些趨勢既使游客人口結構發生變化，也使研究者發生了變化。國與國之間對話、代際對話也成為問題了，因為數字化身份不同。

旅游互聯網時代，已經沒有傳統企業，所有企業都在線、在網，但這些企業的基因不同、商業模式也不同。第一代是全球分銷系統，第二代是在線旅行社，例如攜程這樣的OTA、OTC。再后面就是電商平臺，現在還有入口平臺。打車軟件也可以作為一個入口，通過打車直接訂房訂車，甚至通過瀏覽器、免費殺毒、搜索平臺、百度、社交媒體，如小紅書、抖音，短視頻開始是娛樂功能，后來就變成商業。現在最流行的SNS就是所謂的社交媒體，有的是迭代，有的是并存。

一、旅游市場營銷的演化。

原來我們提4P：產品、價格、渠道、促銷，后來提出4C：顧客的需要、顧客的支付意愿、顧客便利與顧客的溝通。4C雖然是傳統的，但是已經有互聯網思維了，怎么靠近顧客，忘記價格，首先看谷歌需要什么，包括形象代言、意見領袖、個人分享、消費完點評，還有UGC。攜程最早以“機+酒”業務為主，機票為主，加上酒店，現在自駕游不需要機票了，酒店都可以不要了，游客住民宿、自駕住營地，所以要怎么加？可能以景區為主了，景區加什么，等于新的生態圈了。4P代表四類人：公眾人物、博主大V、網絡達人、普通網民，按傳統的官網來傳播的話，恐怕影響效果、滲透率、黏性都會發生影響。

二、旅游經濟模式的演化。

早期旅行社講集團化，要做大規模、橫向一體化。到后來的范圍經濟，只做規模不行，上游也要做，下游也要做，把范圍做大，以范圍來獲勝。到現在的互聯網經濟，平臺經濟、平臺一體化，再后來就是集成。平臺與平臺之間也有競爭，把這些平臺全部串起來，甚至直接C2C去中心化，平臺實際還是中心，只不過再中心化，但是在生態圈里面點對點可以任意組合。

現階段，大家也在關注做無障礙旅游，但是我們傳統的無障礙大概只看到盲道、坡道、扶手，實際無障礙所涉及的內容非常廣，比如說老花。我發現西藥的說明書實在沒辦法看，兩頁紙密密麻麻字太小了，后來有人提出來做長一點、大一點行不行，不行，一做長、做大，包裝就要重新換掉。好多例子，藥的說明書太長，字特別小，這個跟視覺有關。還有聽覺，老人、孩子，這些需要特殊照顧的人群，各方面感官上技能衰退。我們還有8000多萬的殘疾人，所以我們在做旅游無障礙化的時候還要注意這方面的差異化，不是有一個盲道、有一個坡度就建成無障礙了。

三、綠色發展觀的變化。

早期講綠色，尤其農村孩子的父母、爺爺奶奶都非常珍惜糧食，地上掉下的糧食都撿起來，粒粒皆辛苦。包括水龍頭開關、隨時關燈，主要是從節約資源、經濟效益角度考慮。后來增加減少排放污染，再進一步就是可持續發展。不光要考慮當代、還要考慮下一代的社會經濟、生態環境，講的就是生物多樣性、代際公平，不是我們這代節約就行，還要考慮下一代發展。最近談低碳經濟，講碳排放、碳中和、碳交易，可能還不一定省錢，搞低碳經濟不是說為了省錢，甚至還要有更多的投入。但視角是從全球氣候變化的角度，是我們大國的責任，也是我們應盡的國際任務。現在對外談貿易很難談，但是國際、美西方特別愿意在這方面談，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國家是負責任的，我們的綠色發展已經上升到低碳經濟。同時我們也有光盤行動等計劃，跟節約是有關的，也并不矛盾。

新旅游簡單講就是四方面：老齡社會，有適老化需求。生態文明，有低碳化需要。文旅融合，這個融合不僅是文旅，還包括跟農業、體育等融合。發展混業化、一體化，以及信息革命帶來的智慧化。

綠色旅游全面可持續發展，原來的可持續只是代際公平。聯合國193個成員國通過了《2023年可持續發展議程》，我們國家提出了17個可持續發展目標，這就是聯合國2023年要達到的17個目標。旅游可持續，已經不僅僅是代際公平這么一個簡單的口號，而是實實在在從當前就做起，這是我們可持續發展目標的進一步深化。所有這些都跟旅游學術研究都有關系，底層邏輯、基本概念都發生了變化。講到生態、環保可能我們想到的還是傳統的第一、第二階段，實際到了低碳就不僅僅只是為了省點錢、省點能源這么簡單了。